
在下乡混日子
劳作是辛苦的,尤其是上趟子活,对于棒劳力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对我们知青来说,别说干得地道,就连能跟上趟随上流都是很难的。刚下地,我也打怵,可经过一段磨练,到底还是跟下来了。我曾羡慕那些有人接一把的人,本来被人家拉出好远,可有人接,半截垄由接的人去铲,既少出力,又不用着急。能接一把的,都是和知青沾亲带故的,非亲非故的,哪有那么好心眼的人呢!我终于能跟上来,是凭自己的力气!我感到一丝欣慰,我以为,我不仅战胜了自己,同时,也战胜了别人!但是,重要的是战胜了自己!
我刚刚对农活有了一点熟悉,也有了一点兴趣,老队长的一句话,就使我离开了庄稼地,摇身一变,成了大队小学的教书先生。我的变化,是一些人始料不及的,各种猜测都有。有的说我含而不露,真是“咬人的狗,不露齿……”那明显是在骂我。脚正不怕鞋歪。还有的说,我和老队长有亲属关系,是什么亲属呢?没有人能说得上来。我对这些恶语和传言,只付诸一笑。
我在学校不能再待下去了,只好又回到集体户。不是无奈,而实属不得已。经过两次寒暑假,参加了两次公社教革办组织的中小学老师学习班,有幸结识了几个老知青之后,我知道,知青当乡村的老师,委实是自己往独木桥上走,城里招工,大队推荐,都是直接参加劳动且又表现突出的,而当老师的知青,在农民的眼里是清闲的,在干部的眼里,也是可有可无的,被遗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既然当民办教员这么耽误事,我宁可回队参加劳动,我可不是那种图安逸、享清闲的人。经过再三请求,大队终于放了我。我的举动,又招来了一些人的议论:“真不知好歹,放着清闲,显积极呢!”“只有傻子,才象他!”户里的人对我侧目,社员见了我冷笑。
我虽然回到户里,还是没怎么干农活,这不是我的本意,而是大队总找我,不是和公社几个上属的笔杆子编材料,什么理论学习讨论会、批判小生产、割资本主义尾巴……一干就是一个月,再不就是随着大队的业余文艺宣传队排演节目,在四乡里演出,工分和当老师一样不少。
干这些活,议论还有,不过,当面奉承我的,几乎都夸我多才多艺。我没想到,靠耍笔杆子,靠并不怎么样的二胡技艺,在乡间也能混上一口不错的饭食。
过了好久,我已经回城当了工人,才从老乡的嘴里知道,我是有希望当大队的团书记的,可我爸爸单位的一份证明材料,就把我的下步棋改了路。爸爸虽然挨整的强劲风头已过,可那股余风还在,我是被那余风刮到了那么一点。我始终以为是自己坚持不当老师,对余风刮到我,并不觉得遗憾。
我跟黑脸老队长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后来也没有什么来往。应该说,他是个好人,起码对我是这样。乡村中,宗族观念和宗族势力,一直是很强的。不过,毕竟还有象老队长这样的人。
时至今日,我仍旧是个混饭吃的角色。不过,没什么得意,只是觉得,城乡的差别存在,议论人的表现也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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