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论酒》之三:酒意
小时候看电影《渡江侦察记》,解放军班长胡老贵和战士小马为了将情报及时送回江北而夜泅长江。面对蜂拥而至的敌人,胡老贵镇定自如地拧开军用水壶大大地喝了口烧酒,然后才端起冲锋枪横扫……我当时就认定了老贵的潇
小时候看电影《渡江侦察记》,解放军班长胡老贵和战士小马为了将情报及时送回江北而夜泅长江。面对蜂拥而至的敌人,胡老贵镇定自如地拧开军用水壶大大地喝了口烧酒,然后才端起冲锋枪横扫……我当时就认定了老贵的潇洒,这是一种男子汉的从容豪气。真的很感谢导演,当老贵中弹牺牲后,银幕给了个特写:那水壶歪在他的身边,烈酒仍在汩汩流着……酒与英雄,就这样第一次呼应着在我的小脑袋里扎下了根。我相信,酒是能酿造英雄好汉的。醉打蒋门神的武松,何等得淋漓痛快!一路醉拳夹带着喷鼻的酒气直打得恶棍屁滚尿流,百姓拍手称快。水浒和三国里的英雄好汉个个都是酒林中人;金庸、古龙笔下的剑客、大侠则更是纵酒狂歌洒脱不羁的饮士。英雄气概总是与酒气相随。
我也相信,酒里浸泡着浓浓的文化。魏晋竹林七贤之一“唯酒是务”的刘伶于半醉半醒中写下千古传诵的《酒德颂》;王羲之酒后狂书《兰亭序》一吐杯中快意;嗜酒如命的李太白号称“酒中诗仙”,斗酒诗百篇。没有酒,恐怕就没有这些流芳百世的文化瑰宝了。
我更相信,酒能创造奇迹。它能让你在血液奔流加速中壮胆添豪气;能营造出醺然飘然的一片朦胧天地;酒能打开你的话盒子,也能让你的泪水开闸;酒会让一个平时木纳的人神采飞扬,变得幽默风趣、妙语如珠。看来,酒能激活人生,这话不无道理。
《汉书?食货志》称:“酒,百乐之长。又,酒者,天下之禄也。”因此,喝酒想要体会酒的本意,就必须喝出一种境界来。俗话说:“喝天下美酒,交天下良友,这才是性情中人。”邀三两知己,炒小菜几个,开美酒一瓶,边斟边聊,酒助人兴,人尽酒兴,酒逢知己千杯少,实乃世间之一美事也。
当然,举杯邀月,自斟自饮又是另一番滋味,但千万别喝闷酒。我从不相信花钱能买醉,借酒能消愁。这无疑如抽刀断水一般的傻。酒虽有水的柔性,却蕴涵着火的烈性。喝多了,喝过了,浑身便热得发烧,烧得你头晕眼花手脚软,烧得你五脏六肺翻江倒海……虽有片刻的忘却,但只是自欺或自慰而已。所谓“一醉解千愁”,其实等于烂醉如泥,何用之有?
酒似乎与男人更有缘份。劝酒时常说的一句话:“别拿自己的性别开玩笑呀,不喝酒哪像个男人?”更流行的还有什么“感情深,一口扪;感情浅,舔一舔;感情铁,喝出血!”人性弱点之一是怕激将。于是,在各种场合,不少人纷纷中计,为了这根本不知所云的或“深”或“铁”,只能表现出良好的“酒风”,酒酣耳热还硬着脖子干干干,猛灌酒浆,红的、黄的、白的……当然,这种违背酒意的喝法,笑料、闹剧也就随之多了起来。
事实上,喝酒喝得多了,阅历深了,也就对《论语?子罕》的提醒“不为酒困”有了感悟,你最后才会发现:真要体会杯中的快意,一杯酒要比三杯酒效果好。
酒当然不能不喝,但为了身体的本钱,低酩浅斟慢饮,助兴怡情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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