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蘑菇头到阿兵哥头,从5块到3块
从小到大,就换过两个发型。初三以前都是蘑菇头,那时天真活泼,在家吃饭营养且烦恼少,发质柔顺颜色乌黑发亮,走起阔步来两耳边的头发上下飘动,像鸟儿扇着翅膀。中考后,满大街流行碎发。到理发室,师傅没有问要剪
从小到大,就换过两个发型。初三以前都是蘑菇头,那时天真活泼,在家吃饭营养且烦恼少,发质柔顺颜色乌黑发亮,走起阔步来两耳边的头发上下飘动,像鸟儿扇着翅膀。中考后,满大街流行碎发。到理发室,师傅没有问要剪什么发型,直接在我脖子套上印写着“海狗鞭酒,好喝又大补”的广告布后,抓起剪刀歪着头就开始了。我神色不动地低头默背着早上看过的历史。最后掀开广告布时,镜子里吓出了个人形:统治了我15年的蘑菇头被摘走了,成了参差不齐的阿兵哥头。这是我发型的第一次改革,是个人发型史上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随后,每次都是阿兵哥头。自己还对着镜子刮了几次胡子。大一时曾在学校北门“想象力”“轻舞飞扬”“经典”等店剪过发。这里门口的招牌都写着“时尚造型”之类的字样,单剪5块,洗剪吹10块,烫染38块。我从来没有准备剪发前要洗头的,进入这些霓虹灯装修的很堂皇的发厅都很小心。“师傅,来个单剪。”“要不要洗头?”“不用了。”店里顾客少的话,他拉着一张扑克脸慢悠悠拖来张椅子;如果顾客很多,就给你套上围巾去忙别人的活了,或者直接把你晾在一边爱咋咋的。剪的时候,先在你头上喷点清水,用梳子这里刮一下,那里挠两下,然后说你脸型两颊较宽下巴较窄,然后就说这里留长点那里剪短点好看。我就一个劲的说,行行行,像安装电脑软件时不断地点击“下一步”“下一步”……最后,交钱往镜里一照,本说好留长点的剪短了,说短点的也剪短了,还是个阿兵哥头。与家乡的相比,这里贵了2块,多了霓虹灯,多了婆婆妈妈的废话,多了修得如腊肠全身上下口袋插满各式剪刀梳子武装的像海豹突击队的帅哥。
大二时,北门那边的理发厅像感染了瘟疫似的,全涨了价,单剪也由原来的5块涨到了现在的8块。天气热,头发乱窜,已经盖过耳朵了。一舍友说教工宿舍楼梯角有间理发室,那里只有单剪,价格也就3块。现在这样的单剪价格还是很难找的了,更何况本来对发型也没什么要求的。教工宿舍楼下,拐角处贴个毛笔写的“理发”字样的简陋木牌。楼梯角没人,仅点着一只几近发黑的白炽灯。墙上挂着一张缺了角的玻璃,还有两支三脚铁架托着约1米长的三合板,上面摆放着一把电动推刀,一把剪刀,一把梳子和一些刮胡须用的刀片。突然想起中学学过的《口技》里面最后一句话:撤屏视之,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有人吗?”喊了两声。不久,一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脚跻一双拖鞋,身上的衣服岁数比我都大。“锅里炒着菜,坐下看会报纸吧。”我这才意识到角落里还堆着一摞《信息时报》。坐下不到五分钟,就先后有好几人或手拿几本书,或骑单车到楼梯口探了探后就离开了。“久等了。”那妇女系好我胸前的围巾,不说我脸型是圆还是椭,也不问我哪里要留长哪里要剪短,在头上喷了清水后,就拿起剪刀唰唰飞舞了起来。“你刚刚那锅菜,黄了很多顾客呵。”我半开玩笑。她笑了笑,不说话,拿着梳子和剪刀的左右手不停地忙着。完了,她解下我脖子上的围巾。虽然剪成的也是短发,毕竟和自己想象中的没什么大的出入;重要的是剪发前没有过多的关于技术上的唧唧歪歪,让人心烦。这时我身后已经坐着好几人,正是刚刚离开的那些,还多了脑门圆阔西装革履教授模样的中年男子和手腕上贴着豹纹钱包的妇女。
以后在校的日子我都在这儿剪发。我喜欢这里:进门不用强调说是单剪,这里只有单剪没有洗吹烫染,价格人人平等都是3块;这里不揽客,排队分先来后到,你在外面打手机,轮到你师傅喊你回来;不用因为3块钱的单剪贬低自己的身价,这里一样有教授和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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