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获知林老师将来汕头出差,心中实在欢喜,岂知他行程安排十分紧凑,多次调整仍无法挤出个完整时间同吃个便饭。后来,终钻得老师听完讲座而又未去赴宴的那一个小时,与郭同学二人急匆匆赶去见上他一面。
初识林老师,是大三时选修了他教的书法课,但见一个个飘逸灵动而有苍劲有力的字,在他手中的毛笔下徐徐飘出,从持笔的手往上,是一双深邃而睿智的眼睛,带有一丝淡淡的忧郁味道。后来,才知道书法不过是林老师的业余爱好,广告策划才是他的专业领域,也知道了这个瘦瘦的老师总有着做不完的项目,干不完的活。
好容易挤过车流,于下午5时40分赶到汕大的别墅区,见到了林老师。一番寒暄过后,聊起各自近况,气氛十分融洽。突然,郭同学问起老师的女儿。但见他眼神一黯,轻叹一声,还是不见起色,屋内的空气似乎在缓慢的凝结。短暂的沉默过后,林老师深深吸了口气,用压抑过的平淡语气缓缓道来。
孩子几个月大时,初为人父的他就发现她四肢软绵无力,送医院一查,结果竟是“先天性大脑发育不全”!在获知病情后,全家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担忧中,他怎也想不通,自己与妻子家中三代从未出现过哪怕是类似的病症,而妻子从怀孕到生育都在广州中山医院接受最好的护理和接产!骨肉相连的爱让他们挣扎着站了起来,开始了漫长的访医求药的历程。六年中,他踏遍了全国各地,上大医院访专家教授,钻小巷道求祖传秘方,甚至托朋友从国外搜罗最新药物……然而,无数的时间、精力、金钱却换不回女儿的健康,哪怕是病情稍有起色!看着说话发音不全,走路时摇摆摔跤,甚至有时坐着吃饭也会突然倒地抽搐的女儿,他的眼在流泪,他心在滴血!与此同时,他也灌注了更多更多的爱在她身上,他要让她感觉到,她在这个世界不孤单,她是这个世界获得最多疼爱的小孩。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儿产生了严重的恋父情结,六岁的她,醒时要粘在父亲的身上,睡时也要躺在父亲的臂弯,甚至发展到不让他去上班,不让他哪怕离开她视线一秒钟;每次他走出家门,她就哭,哭累了睡,睡醒了见不到父亲就继续哭,尤其是在他出差的时候,她就盯着他的相片默默的不停的流泪,清醒的时候眼睛永远是湿的,即便是睡着了,脸上挂的,也是淡淡的泪痕!
说到这里,林老师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忆之中,在他充满爱怜的眼神的背后,我看到的,是痛,是苦,是泪,是血!随后,老师说了一句不知是对我们说还是对自己说的话。全国有好几百万“先天性大脑发育不全”的患者,其中有七成的人可以通过吃药基本治愈,我女儿不在这七成之列;剩下的,有一半可以通过作手术基本治愈,我女儿也不在这一半之列!说完,老师沉默了。而我与郭同学,一时间竟找不到哪怕是一句安慰言语。在一个与命运抗争六年之久的老师面前,在一个为女儿呕心沥血的父亲面前,任何安慰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而作为学生的我们唯一能做的,或就是静静地倾听吧。
时至今日,我不知女儿最终能否治好,而我能做的,就是趁年轻多跑多干多赚钱,为她买套房子,给她留下足够生活费,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后,她也能好好地活下去……今生,我已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只盼能看到女儿可以自理自立的那一天!林老师如是说。
……
是谁,在黑夜里轻抚孩子的脸颊?
是谁,在睡梦中叨念父亲的名字?
……
2007年12月26日
有一种爱叫沉重
几天前,获知林老师将来汕头出差,心中实在欢喜,岂知他行程安排十分紧凑,多次调整仍无法挤出个完整时间同吃个便饭。后来,终钻得老师听完讲座而又未去赴宴的那一个小时,与郭同学二人急匆匆赶去见上他一面。初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