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眼里喷着火，耿贵“噗通”一声跪下，哭喊着：“爹，你打死我算了。”
老耿绝望地抱着牛头哽咽：“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你这个畜生，以后不要上学了，就在家干活……”爹手上的棍子眼见就要落下。
耿贵一个激灵。醒来是一场梦。
耿贵起身，披衣下床，来到楼上那间好久没有打开的房门。
墙上那张牛皮依然还在。三十年前的往事又浮上心头。
耿贵9岁那年和小伙伴一起放牛，回家的路上经过后山悬崖时牛挤牛，自家的牛掉下山崖摔死了。
牛死了可是个大事情，老耿家门前来了好多乡邻。
热心的人们纷纷动手，三下五除二，一堆鲜红的牛肉堆在了院里的门板上。望着门板上的牛肉，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不知是谁的喉结里传出干涩的吞咽声，传染似地，喉结的滚动声此起彼伏。老耿说：“大家都累了，自己动手割点肉回去给娃娃解解馋吧。”
“这哪成呢，这哪成呢？”人们客气着，眼睛却盯着牛肉。
在耿贵幼小的记忆里，人们纷纷围向了牛肉……
等人群散去的时候，门板上只剩下一张还在滴血的牛皮。
第二天一早，老耿刚打开门，脚下好像踩了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张张十元五元面额不等的零散钞票。
他用这些钱买了一头健壮的耕牛，余下的钱给儿子交了学费。老耿在牛皮上记下了所有送钱人的名单。把牛皮挂在自家的墙上。
耿贵目前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农民企业家了，他走近牛皮看到上面模糊的“王大柱”字样。他默默地拿出一万元，自言自语道，王叔的儿子该到大学报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