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绝唱《钗头凤》

由一阕《钗头凤》,世人便联想起了那段陆游与唐琬哀婉哀怨的情爱故事,由此也便联想到了记录下这段陈封千年的恋事的一座宅子—沈园。很多年前,我便早已耳濡目染了这段哀怨的故事,只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稍稍有所感

由一阕《钗头凤》,世人便联想起了那段陆游与唐琬哀婉哀怨的情爱故事,由此也便联想到了记录下这段陈封千年的恋事的一座宅子—沈园。很多年前,我便早已耳濡目染了这段哀怨的故事,只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稍稍有所感悟。
陆游与唐琬的结合也许是自由的,他们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唐琬的温婉才情更是令陆游所深深倾慕,而陆游的豪放不羁更是大大吸引了唐琬。于是便以陆游祖上的一枝钗头凤作为聘礼,与唐琬共结连理。
或许每一对恋人都要经历上天的种种考验,但是否能闯过,到底是怎样的结局,不仅要看各人的意志,同时也少不了环境的制约。
陆游与唐琬的结合夹杂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痛苦与喜悦并存着,因而也就造成了他们爱情的第一场悲剧。
新婚后的两人意趣相投,吟诗作画,举杯邀月,共赏风月,好不快活。但是潜藏的危机却逐渐靠近他们。陆母的愤怒和无情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这对新婚燕尔的所有的浓情蜜意。陆母对这刚进门的儿媳颇为不满,甚至要求儿子修了唐琬。理由是陆游道德多年不中第皆是唐琬影响所致,她让儿子只顾风月而不求进取。另外唐琬入门多年,却无所出,已经威胁到了陆家的子嗣继承。这便是陆母让唐琬成为下堂妻的原因。陆游对此始终沉默,尽管私底下他一度想让唐琬安置在外,等母亲的气消了之后再接妻子回来。然而陆母的决心和他的愚孝终究使一切成为泡影。陆游与唐琬的婚姻还是走到了尽头。
从此箫郎便是路人。
似乎故事快要到了尽头,其实不然,它继续谱写着,像一朵快要凋谢的樱花,即便快要香消玉损,也要留下最灿烂美好的一面,然而其结局却是最为凄凉的。
多年之后,陆游也早已中第,然而却仕途不畅,报国无门。唐琬另嫁他人妇,婚姻也却和满。似乎两人不会再产生交集,然而上天却让他们相遇了,这一次却是悲剧的终结。
他们在沈园相遇,陆游是官场失意,寄情山水,而唐琬是携夫同游,其乐融融。面对昔日的恋人,他们各自的内心都激起了千层浪可惜可悲,可感可念,一切的痛楚和辛酸全部都涌上心头,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于是,他们的相恋,相知,相遇便成就了一阕千古绝唱的《钗头凤》。陆游对此次的意外相逢有感而发,便在沈园的廊柱上题写了半阕《钗头凤》。
红酥手,黄螣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日,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地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钗头凤》
而不久之后,唐琬重游故地,发现廊柱上陆游所题的半阕《钗头凤》,不禁泪流满面,多少愁绪涌上心头,于是便题写了下半阕的《钗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唐琬《钗头凤》
唐琬自沈园回来,触景生情,牵动心疾,本就染有顽疾,以致一病不起,命运终将这如黄花般女子的性命毅然夺去,那年唐琬年仅三十岁。
故事至此,也便告一段落了,他们那历经千年的哀怨与愁绪就像心口的病痛,不出则已,一经碰触,便隐隐作痛,牵动全身。
我真的很想从陆游和唐琬的悲剧中找出一个答案,一个造成这个悲剧的答案。很久之前,我固执的认为他们的悲剧是那个时代造成的。直到有一天,在一个静静的夜里,倾听一位女主播用她柔和的嗓音娓娓向我道来陆游和唐琬的故事,依然是那个埋藏在心底纠结多年的故事,只是她与我的观点大相径庭,她甚至有点指责陆游当年那唐突的行为(即在沈园题词)。她说多年之后,陆游与唐琬都拥有了各自的生活,俩人的相遇或许的确让彼此震惊,但陆游不该为自己的一吐为快而不顾唐琬的感受,这置唐琬于何境地?而陆游的那阕《钗头凤》也正是造成唐琬香消玉损的原因。总之,终此一句,如果陆游真爱唐琬,当年他不该顺从母命;他爱唐琬,他也不会另娶一房,与他人结婚生子,尽管上述的行为皆是无奈的。但更重要的是,他不该多年之后,在唐琬拥有了另一种不错的人生之后,却要写一阕《钗头凤》再去刺激她,至此造成了悲剧。
我真的很难想象那个在中国古代以豪放诗闻名的伟大诗人,那个一心为国出师为捷身先死的民族英雄,面对感情是,却不时适宜的表现出一种迟疑,甚至是有那么点的怯懦,他在情感上的犹豫不决和随波逐流注定了他和唐琬的爱情是一格悲剧。
其实,真正的爱并未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那些令人遐想的爱情故事,那些痛彻心肺的情爱词赋,也许并未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深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多少人,不要说是百年,十年,哪怕是几个月,就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忘记那曾经的悲痛。
陆游与唐琬的故事,无论我如何解答他们的悲剧,这个故事注定要成为我心中的一抹惆怅,注定要被我所收藏。无论是那个时代的错误,还是陆游对情感的错误态度,他们终究是爱过,而爱情本是盲目的,那又何错之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