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访帝王师张良之故里
双十一那日,作协通知:次日到李口乡开笔会。李口?熟悉又陌生,曾与二十年前造访过,一个破落的村镇,印象甚浅。手边没什么资料,随翻阅清同治《郏县志》,得见“李口寨”三字,再无下文,倍觉沮丧。观《郏县图志》
双十一那日,作协通知:次日到李口乡开笔会。李口?熟悉又陌生,曾与二十年前造访过,一个破落的村镇,印象甚浅。手边没什么资料,随翻阅清同治《郏县志》,得见“李口寨”三字,再无下文,倍觉沮丧。观《郏县图志》,知其境内有马棚、铧尖二山,便索卷三之“山川”,得文字一段:“马鞍山(马棚山)、铧尖山,俱在县东南五十里。二山之间名沙涧口。涧长数里,横亘石桥,石路三百余丈,通郏叶往来,亦扼要之地也。”至此,对李口的了解,如此而已。
翌日,一行二十余人,乘三辆车出城。秋景映眼帘,心舒体畅,便吟:
天高淡淡兮白云飞,草木萧萧兮雁南归;
秋风瑟瑟兮枯叶下,游人雀雀兮不思回。
不多时,同车友人言:到李口了。
静观之,道两侧楼宇林立,花树成行。和印象中的截然两样,二十年巨变不禁让人慨而慷!
在乡政府与乡领导接洽座谈后,由乡工作人员小刘带我们去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张店村。路上,风趣幽默的小刘问大家:“中国谁跑的最快?”
答曰:“曹操。说曹操曹操到。”
“不愧是一群文人,脑子急转弯转得快,我以为会有人回答是‘刘翔’呢!”小刘边走边说,“和曹操争天下的有刘备,辅佐刘备的是诸葛,今天我们重走当年诸葛亮走过的路,去拜谒汉代三杰之一‘张良’的故里——张店村。”
张店村坐落在马棚山的北麓,是一个幽静的所在。这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有的村民热情讲解村里的传说,有的拿出秦砖汉瓦让我们欣赏,有的教我们下张良发明的古围棋“摆山阵(音名)”。别说,我还真对这个村子的老幼皆会的益智游戏“摆山阵”发生了兴趣:棋盘上有三个同心圆,中间的圆里面画了个太极阴阳图,外面两个同心圆里画出八条类似八卦图的向心线。由于时间仓促,怎样布局,怎样走子,怎样叫吃,我没搞明白,留下些遗憾,期待下次再来学。我相信这样高深的游戏只有张良这样的智者才能发明出来。
说起张良,这个在历史星空里闪烁了两千多年的传奇人物,可谓是妇孺皆知,耳熟能详:击秦王于博浪沙、拾履拜圯上老人为师、斗智鸿门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汉高祖刘邦大宴群臣时曾说:“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张良、韩信、萧何同为汉代三杰,功高盖主,然“淮阳诛夷,萧何系狱”,唯留侯得以自保,何也?这说明张良的过人之处,视功名于外物,置荣利而不顾。深谙“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道理,勇于急流勇退,才得以明哲保身。元代白朴的《中吕?阳春曲》中写道:“张良辞官全身计,范蠡归湖远害机”,清代诗人王泽弘的《留坝留侯祠》赞道:“身退拂衣还辟谷,神仙原是帝王师。”
关于张良的故里,学术界有几个论调:一是安徽亳县论,二是山西襄汾论,三是河南禹州论,四是河南郏县论。
据《史记?留候世家》记载:“留侯张良者,其先韩人也。”范文澜著《中国通史简编》中载:“韩国疆土北自成泉(河南荥阳西北)过黄河到上党(治设山西长治县)。南有陉山(在河南郾城县),东临洧水(源自河南密县,至新郑东南流入颍水)”。可见张店村就在韩国境内。唐《括地志》载:张良,汝州郏县三十里人。
我观清同治《郏县志》一百六十页亦有记载:“汉留侯庙,在小丰保。张子房,韩人,而郏县东南近邑也。其击秦灭楚,为韩报仇,有忠孝大节,为之立庙正矣!”
1980年版的《辞海》载:张良,今河南郏县东人。也说明专家学者的最后取向偏于郏县。
2006年2月,张店村村民张振洋在原张店寨小南门内的废墟中,发现了一块红石碑刻,这是一个村民3年前从自家房基中挖出来的。经过清理发现,在这块未经打磨的天然石面上,写有六行五十七个字:“亮携元直,建安六年春,踏贤宗。观地势不严,然清静秀逸,乃龙凤之地。拜留侯,仰其像不威,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成帝王之师。吾辈叹之、敬之、效之(原文无标点,据其意断句)。”从文字可以看出,这是诸葛亮和徐庶在建安六年春一起拜谒留侯祠,瞻仰张良像后所写的一篇游记。张店村的这块“汉石刻”也证明了汉留侯庙的位置,验证了《郏县志》关于张良宗庙记载的真实性。此碑一出,张良故里之争得以尘埃落定。小刘说,这块红石碑刻上级文物部门想要,村民怕文物部门人员更迭,石碑容易流失,拒不交出,被一张姓村民埋于宅院之中,石碑仅有的五张拓片保存在相关部门。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国家文物局古建筑专家组组长、中国文物学会会长罗哲文来这里调查后,为张店村题词:“西汉留侯张良故里”。
小刘介绍说:该村保存比较完好的明、清时期的古建筑仍有116间,其中清代三层楼一栋9间;二层楼9栋27间;大房屋8处24间。俱属官宅,气势恢宏,结构严谨。据该村村民统计,有木雕近30处,1000多块,图案有狮子滚绣球、二十四孝、松鹤延年、福禄寿禧、喜上眉梢、麒麟送子等;各种砖雕、石雕近百处,三四百块。临街有一处门头木雕,那年夜半时,遭文物贩子盗窃,村民听见动静,群起而追之,盗走了一半,残存了一半。二00六年市政协副主席、史学家潘民中来张店考察时说:“张店睁眼是宝,唾手可得。”
可村民们却无不惋惜地说:原来村中张良后裔留下的房子成片成片,文革期间,被民兵光烧毁的木刻牌匾就有几百块。张国振的父亲时任郏县公安局局长,眼看四邻八村的老国宝惨遭毁损,他们住的“老宅”也难逃劫难,就在自家的“老宅”外面糊上好多黄胶泥,让人看不出里面是“四旧”,这样,这栋老房子才得以幸存下来,躲过了那场史无前例的国宝之殇,成为全村保存最好的古建筑。
中原大地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文化底蕴丰厚,古人留下了丰富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站在张店村破落的古建筑前,我在想:我们这些后人传承了什么?发扬了什么?遗失了什么?当面对断壁残垣时,我们不能只是追忆它辉煌的过去,而更应该思考怎样才能建设它美好的未来。
随涂鸦一首,共勉:
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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