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上的徘徊

天桥上的徘徊

推毂荐士散文2025-06-17 14:45:48
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特别羡幕城里人的生活。城里有灯红洒绿,缤纷色彩的街道景观,有车水马龙的派头,有许多让我见了就馋嘴的食物……这一切,使当初的我对城里有了无限的向往。也因为这种向往,我曾梦见自己与家人
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特别羡幕城里人的生活。城里有灯红洒绿,缤纷色彩的街道景观,有车水马龙的派头,有许多让我见了就馋嘴的食物……这一切,使当初的我对城里有了无限的向往。
也因为这种向往,我曾梦见自己与家人搬迁到了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在凌晨朝阳初升的时刻,我站在了阔大的阳台上,打开了那扇透绿的玻璃窗,迎来夏日里的阵阵凉风,逗乐挂在阳台上鸣叫了的小鸟,听楼下匆匆而过的汽笛声……这种梦境,着实让我有一番快乐。但梦醒时分,才发现自己依是睡在乡下的木床上。
小姨结婚后,一年去不了城里几次的我开始多了去城里的机会。小姨家是安在城市中心的。全新的二房一厅,这在我们乡下人看来,已是豪气到了极点。每次去小姨家作客,我都会是在依恋不舍中回到乡下的。
离小姨家不到一百米处的地方,有一座中心天桥。每到了小姨家,我总会去往那样的天桥玩乐,看城里的风景。特别是喜欢在夜幕垂垂,华灯初上时分,一个人来到天桥上,看那城里的夜。
那一盏巨大,悬挂在高空的白织灯把天桥的周围照得亮如白昼。这时,桥上早已摆上了一些忙碌生意人的数处小摊:有的是用木板撑起的,也有的是直接摊铺在桥面上的。每位摊主都会在摊前挂一盏桔红色的或泛白光的小灯,以便供桥上的过客前来购买自己摊上的物品。与桥下那些涌动的人群相比,天桥虽不及桥下那般的热闹,但也不会让人觉得无趣:有的是三三两两的青衣女子集在一处欢笑地挑选摊上那心爱的小饰物,或是摊主在用一口浓重的乡音努力向经过天桥的一家人推销他从远方进货来的摊物。也有城里的那些男女走在桥上闲情。那时的我,喜欢把双手搭在天桥的护拦上,静静地观望那座城市。桥下的那条国道,车辆总是那样的接连不断,笛声不停。有从省城来的,也有从外省来的。那些汽车,有的从天桥的这头开往那头,也有从那头驶往另一个方向。路边那玉兰花似的霓虹灯发出七彩的光环,与桠枝茂盛的樟树并排列着。远处的一些高楼大厦里零星地亮着几盏星灯,与天边的那些暗夜构成一种孤独的色彩。
记不起,也记不来曾有多少次,我就这样有趣无趣的徘徊在天桥的两端,观望那城市。
直到有那么一天的黄昏,我背上了一个并不算沉重的包裹,才感觉到自己应该认真的看望那城市一眼了。
同样的城市,同样的天桥,同样的我,不同的是我的心情已略变得沉重,肩上的包裹也让我从左肩搭到右肩,再从右肩放回到左肩,就这样来回动作着。望着那熟悉而在此时又似乎陌生的城市。我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愁怅。
因为离别,所以才倍感到留恋。年少的我,最为认真地把双手搭在了天桥的护拦上,一双眷恋的目光观望那样的城市。心念着故乡的那一方山水,亲人。夕阳下,城市依然是这样:高楼并立,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八月的城市,该有热气朝天的气候。好在有微风偶而来过,落日的余晖也即将贴近地平线。整个城市在这样的黄昏幕色中似乎也成了渡金的城市。“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过了这样一个难忘黄昏,明天的我,一个十六岁的我,将要去往一个新的城市,去寻找一种新的生活。也将要告别亲人,告别那些美好的少年时光。告别这座让我从小就向往过的城市。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许多年过去了。我走过了不少的城市。从东莞到广州,再从广州到深圳。每座城市都有像自己当初所站立的那样的立交天桥。每遇到这样的天桥,我总会站上去走走,像那年那月徘徊在那样的天桥上一样走上几圈,或把手搭在桥的护拦上,以此观赏城市的风情。也不乏会遇上几位像当初的我那样的少年男女提起包裹,从桥的这头走向那头,或从那头去往另一个方向。每次看到这样的情景,我都会试问自己:他们的人生驿站又将归属于那一座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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