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飘香的胡辣汤
一提起胡辣汤,以往关于胡辣汤的生活场景便像电脑出错时的网页,铺天盖地的涌现在我的脑海。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在一条灯光迷蒙的小街,一缕奇香把我引领到一锅胡辣汤前:一口锃亮的红铜大锅里
一提起胡辣汤,以往关于胡辣汤的生活场景便像电脑出错时的网页,铺天盖地的涌现在我的脑海。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在一条灯光迷蒙的小街,一缕奇香把我引领到一锅胡辣汤前:一口锃亮的红铜大锅里盛着满满的一锅胡辣汤!咖啡色如脂如浆的汤面上动人地漂浮着羊肉、花生仁、金针、木耳、葱花、和面筋泡;一团忽忽悠悠的老鳖灯在胡辣汤一旁的竹架子上闪烁,老鳖灯如碗大小形同老鳖,灯头高昂,灯芯是一大团棉纱捻子,像燃着一团火的鳖头,又如一擎火距,点燃着路人喝胡辣汤的欲望,也照亮了欲望的对像胡辣汤。
胡辣汤锅前站着一位穆斯林老汉,他高鼻梁深眼窝,头上戴着洁白的圆帽,手里轻巧熟练地操纵着盛汤的木勺。他的木勺像鸭子般先在汤面上轻轻的打旋、拍击、摇荡,之后再轻轻地往汤内进行象征性地探访,突然之间又好像鸭子在水面瞄到小鱼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汤内又飞快地出汤如出水芙蓉,于是,一勺不稀不稠的汤已稳稳地盛如勺中,然后勺子一歪,把汤放入已经端在左手里的敞口蓝花小碗之中。接着在与汤锅并排的小桌上拿起蓝花调羹勺,从醋碗里挖起一勺香醋,把香醋泼进胡辣汤内,再把调羹勺顺势放在汤内靠在碗边,最后把汤递向早已迫不及待垂涎欲滴的顾客。
在胡辣汤锅旁的小饭桌边,有几位喝汤的人坐在那里喝汤:他们有的用勺盛起小半勺,抿进口中细细的品;有的就着碗边转着圈急急得吱吱作响地喝;有的匆匆地把一大勺热汤倒入口中,然后挤着眼皱着眉噙着汤仰着脖启着嘴让汤在口中略微降温,再一伸脖子咽入肚中。我站在一旁,不断吞下涌出来的口水,一直看着那位穆斯林老汉汤尽而归。打那以后,我时常做梦梦见胡辣汤,站在胡辣汤锅边的穆斯林老汉就成了我童心中的神圣的能给人带来幸福的人。
那时我们院里住着两户人家,一是我们家,另一家就是小江家。小江有三个姐姐,他是老小,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所以他喝胡辣汤的机会就多一些。由于他家子妹多条件差,两角钱一碗的胡辣汤也不是能随便喝的。小江喝胡辣汤的代价是很惨重的:小宝会装哭,虽没眼泪,可从早上哭到中午也不是闹着玩的,常常会把嗓子搞哑,他妈妈实在没办法了,就领他到市里有名的八食堂花一角钱让他喝上半碗胡辣汤。
留着花白胡子的小江的爷爷是我们那条街上有名的小孩头儿,爱和我们小孩子们一起玩耍,他常说他解放前在周口卖过胡辣汤和火烧,于是赢得了我们小伙伴的崇拜。后来我才知道,小江的爷爷是他爸爸的养父,当年小江奶奶带小江的爸爸逃荒路过周口快饿死的时候,在周口卖胡辣汤和火烧的小江的爷爷收留了他们。
为了倒水方便,那时人们习惯在院里挖一小坑称阴井,把涮碗洗衣的水倒进去,然后滲到地下。我们院里挖阴井时,挖出一小块废铁,大人们批准废铁归我们孩子们支配,可把`我们高兴坏了!我们立即跑到废品店把废铁卖了六角钱,我、我的哥哥和小江我们仨每人甜甜美美地喝了一碗胡辣汤,当时高兴劲就甭提了!
小江的奶奶去逝得早,小江的爸妈对他爷爷不好。后来小江爷爷病倒了。小江的爸妈说他不是病了而是老了,人一老都是那个样子的。老人家没吃药也没打针,只是每天躺在床上,全靠我们几个孩子守护着他。一天,小江的爷爷突然说他做了一辈子胡辣汤却没喝过几碗,这会儿真想喝上一碗。我们几个都犯了愁:这可咋办呢?还是我哥他大两岁办法多,他说,那次挖阴井挖出了一块铁,有一块就会有两块,我们再挖挖试一试!于是,我们几个乘大人上班的机会,在院里挖了起来,挖一个坑不见铁,填上再挖第二个,最后,整个大院被我们挖得一片狼籍。功夫不负有心人,挖最后一个坑时,我们终于挖出了一小块铁!我们火速跑到废品店卖了三角五分钱,给老爷爷买了一碗胡辣汤和一个火烧。我们把胡辣汤和火烧送到老爷爷床边,他微笑地看看胡辣汤,看看火烧,挨个摸了摸我们的头,就把手垂了下去,把头歪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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