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吟唱两首
铁凝,去年新当选的中国文联主席,今年的五月新娘。她认为等来归宿要比当文联主席重要。
当记者采访她的时候,她向记者谈起十几年前发生的一幕。
1991年5月的一天,她去看望90岁的冰心先生。先生问她有没有男朋友,铁凝如实相告。先生然后告诉她:“你不要找,你要等”。
一个人在等,一个人也没有找,这就是她遇见丈夫华生以前的状态。
最终,铁凝等来了爱情,等来了婚姻。
“你不要找,你要等”,这句话在我看来充满禅机。
二十几岁,渴望迈入围城的男孩和女孩,对于爱情,对于婚姻,寻寻觅觅。火热的激情和着躁动的内心,是他们爱情幻灯片的驱动。他们找到了爱情,也进入了婚姻。多年以后,婚姻生活检验着他们当初的爱情。有的“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有的“因为了解”而分手,凄凄然迈出围城。
沙漠渴望绿洲,人们渴望爱情。曾经的感情挫败,不会减弱人们对它的渴望。那么,让我告诉你,轻轻地告诉你:你不要找,你要等。
找会让你焦灼不安。找会让你的期望疲软。找会让你把感情当作桥梁,当作踏板。找会让你产生依附感。找的感觉就像踩在浮萍上,根基不稳,你摇曳不安。
还是等吧。
安静地等。
先细细地打点你的生活:踏实着你的工作,梳理着你的心情,调配你自己的生活鸡尾酒,然后品尝你的美酒,滋养你的身心。你渐渐地发现,你原来也可以这样的优秀。
太阳每日升起,月亮依旧朦胧。
对于爱情,对于婚姻,你不要找,你要等。因为有了安静的港湾,你的船,定要靠岸。
二、他为何先我而去
八十二岁的老妇人颤微微地来到我的办公室。她说,我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退休20多年了。听说你的办公室有复印机,我想麻烦你帮我印点东西。
我扶她坐下,她手抖得紧,几乎拿不出塑料袋里东西。我帮她抽出,是一本书,我们学校的校志。翻到她折叠过的那几页,我看到是几张表格,那是我们学校80年到88年上线学生的名单。她说,他那时是校长,也是学校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候。70人一个班,考上的就有61人。
这个校长就是他的丈夫,三年前离世。
她说她印这些,只是想念给他听,在他后天的祭奠日里,在墓地,在他跟前。
我说,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好,一辈子没红过脸。
你一定很想他,对吗?我轻声问。
天天梦见他。
她的语气中有了颤音,下嘴唇抖着,唉,你说,要是我先走了,就……
印完。
我搬个椅子坐她的面前。她好像好久没有听众了。我的耐心,让她说了许多。
他退休后就患了胃癌,直到他去世。21年来,他是她眼中唯一的焦点,因为她要照料他。
她听人说吃杏对胃好,于是她家里就有了成麻袋碎裂的杏仁壳……
他临终的时候,她不在跟前。儿女们不让她去,因为她有高血压和心脏病。
她说了许多的如果,如果早点给他换胃,如果营养再精细一点,如果……
我安慰她,人总要生老病死的。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一样的快乐。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保重好身体。
她用浑浊中透着慈详的眼,细细地看着我,说,谢谢你,孩子。
步履蹒跚,脊背弯曲,目送她渐远的背影,我知道她心中有团火焰,从认识他的那刻起,就未曾熄灭。那火,也许未曾熊熊燃烧过,但却持久,温和,点亮了他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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