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擦鞋后面那些明亮的记忆
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似有风从脚下生起,轻快得让人信心满满,离家向外迈出的每一步都充满着无比的活力。搞得自己去上班的过程就像真的是直接在迈向幸福的过程-----当我今天早上出门时穿上自己擦得锃亮而泛着典雅
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似有风从脚下生起,轻快得让人信心满满,离家向外迈出的每一步都充满着无比的活力。搞得自己去上班的过程就像真的是直接在迈向幸福的过程-----当我今天早上出门时穿上自己擦得锃亮而泛着典雅光芒的那双皮鞋时。多好的感觉呀!
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一朋友在一次见面过程中无意实诚的一句:“男人的品味,看他的鞋子”的话,我居然差点丢了这份时时存在却被自己忽视了太久的感觉。
感谢那位见我脚上呈“暗淡”状而不避我颜提醒了我的朋友,让我找回了我在我这个年龄段上和而今眼目前所处环境状况下应该保持与拥有的那份感觉:自信、轻快与充满活力!
其实,对待生活我总的态度一直是细致、严谨、积极向上的,包括擦鞋这样的生活琐事。当然,发生擦鞋这样的生活琐事,是从我的初中才开始的。因我的第一双可以用皮鞋油来擦的鞋是我念初三时,家里那年养的猪儿卖了个好价钱,父母觉得对我这个已经念书都念到初中的儿子来说应该穿一双那些城里人穿的那种黑得发亮的黑皮鞋后才给买的。
我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的下午,我刚放学回家,将那双在“反邦”皮鞋(黄色的黄牛皮鞋,高邦。)里冻了一路的脚伸出来放在炭火炉边烤热时,母亲小心翼翼地抱出一个纸盒来,急切而又激动地给我说“快试试这个,快试试这个,不合脚得马上去换,听说穿起特别暖和。快试试”!
“哇,黑皮鞋!黑皮鞋!!--妈,这是谁的?!”
“给你买的,给你买的,快试试,合脚不?!热和不?!”居然是我的。这盒子里黑得发亮的黑皮鞋居然会是我的。在散发出一阵阵浓而烈的皮革味道里,我兴奋极了。要晓得,这可是我梦寐以求得好久了的黑皮鞋呀。哼,穿上它后,我也可以像我前桌那样将裤脚折得一圈一圈的,齐齐的。我就可以再与大家围坐在一起谈笑风声的时候,大大方方地将脚摊开放着!我就可以装作不小心似的去踩一下班上那扎着蝴蝶结的学习委员的脚--。
我打来了热水将自己那双已长成了大人般的脚洗了又洗,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脚伸到了皮鞋里,生怕弄疼了鞋。
哇,舒服!舒适!滑滑的,爽极了,合脚得很(后来咱妈才告诉我,她和爹在决定给我买一双黑皮鞋后,除了将我穿的球鞋尺寸量了又量外,爹去买的时候还带上了我的一双球鞋去让做皮鞋的师傅再量了一次的。那时所有的皮鞋都是要去皮鞋厂订做的,根本没现在的皮鞋摆起卖,不像现在这样的皮鞋些有牌子,有款式,有花色选)。小心地迈开步子走了几步,轻轻地,生怕将鞋底踏掉了。地上灰多,新鞋嘛,生怕弄脏。没走几步,就脱了下来认真地放回到了盒子里。
那时,鞋比脚金贵!
有了皮鞋,穿得体面是从皮鞋厂师傅叮嘱爹多买的那盒皮鞋油开始的。刚开始是晚上我睡后爹给我擦,因爹不让我擦,他告诫我不要乱动,怕我将皮鞋不小心擦坏。贵得很,坏了可惜。后来,我问了前桌,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但必须得穿一天擦一天,否则皮鞋就会坏,管不了多久。唉,我那用心良苦的爹呀!换了一盒皮鞋油后我就坚决不让爹再给我擦了,我告诉他我会小心,并保证要将这双鞋穿到高中毕业。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天天将自己那这一生中的第一双皮鞋擦的贼亮贼亮的,让它每天都那么发着黑漆漆的光芒,闪耀着我成长的路。
现在想来,那时每天擦皮鞋是为了让皮鞋“长寿”,是为了顾惜鞋子,减轻家庭负担的一种有意识的擦。不为啥男人的品味什么的。再说,那时我还没开始有我的生活呢,那时我的一切的生活都是父母的生活,更谈不上自己对生活的态度来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被我百般呵护并带给我太多虚荣与满足的那双皮鞋居然没坏!虽然这个时候家庭的经济条件相对来说要好了很多,但我没舍得丢下。去大学的时候,我穿着它,在它从我脚下发出了近四年的特别熟悉的足音中雄纠纠地走进了大学校园。
所谓的象牙塔并非只有让花儿盛开的净土,也有让杂草丛生的於泥。人意识的成长与身体的成长有着本质的区别。我在我穿着进大学的那双陪了我近四年的黑皮鞋的款式、色调及它已偏离原生态的“走形”中我开始嫌起了它。虽然我还保持着如初时的那样待它,让它每天都黑黑地光亮着。我宁愿节着食省着用,终为了那份随自己一起长知识的虚荣去选了我的第二双皮鞋。红蜻蜓。棕色。懒式。自此以后,自修室、图书馆、校园舞厅、林间小道上到处都留下了一双棕色的足影和它那柔和的软软的沙沙声。我也是每天都将它擦得棕亮,几乎接近原色,只为想人注目。现在看来,那时是多么幼稚的“擦”呀!生活的底色岂是擦出来的?!
再后来,大学顺利毕业,参加工作。学四年中文的好处就是不下基层,不到现场,呆在机关,留在办公室。刚报道第一天,我记得与我同在一个办公室的文秘科科长上下不停地先打量了一番我:“不错,皮鞋挺亮的嘛!办公室上班,仪表衣着整洁,言行举止有礼,这是必须哦,以后继续保持”。
就这样,为了自己的职业自己又开始了乐而不疲的“擦”,“擦”得几年的工作顺风顺水,声色并起,一不留神居然给“擦”到了一个中层管理人员的位置上了。这时回过头一看,才始觉擦出了点生活的颜色来,丰富而多彩!
再再再后来,随着在中层管理岗位上久了,日子过舒坦了,脚下的皮鞋也有一日无一日的不太爱擦了,只要不太过对不起人的眼就行。哈哈。再说,又没得谁谁谁的管你那么多了。终于,换了一次新房,搬了一次新家,彻底将那些擦鞋用的东西一古脑的全丢了,自己不擦鞋的时代开启。出外应酬什么的到大街上随便找一地坐着,让专司擦鞋的店来替代之前的一切。
堕落时代到来,一晃就是几年。相当于人性的沉寂!
直到后来前不久的某一天,荒废了太久不擦皮鞋了的我,在遇到前面所说的那位直言男人是否有品味就看鞋的论断的朋友后。反复思量了他话中的意蕴,再结合一句前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和现在处处说的“细节决定成败”,为了重新找回自己那些搁在边角太久的优雅与潜藏在那擦鞋过程中蕴含的生活积极的态度,我叫上爱人一起到超市去将擦鞋要用的材料一一备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准备用用心擦鞋对待生活琐事这样的生活态度来一点点拽回自己已渐迷失的所谓男人“品味”,匡扶自己作为一个爷们应有的“讲究”!
几近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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