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旺河是松花江的一条重要支流。发源于小兴安岭南坡的崇山峻岭,由北而南,流经伊春十几个城镇,在我们县城西南汇入松花江。
“与君相隔未相隔,汤旺河水波连波。相逢只恨相识晚,离别更觉友情多!”这首诗,是我和远在呼和浩特的同学仇本龄多年前的唱和之作。仇本龄从初中时就是我最要好的同学。一到夏天,我们就在汤旺河里嬉戏玩耍,打鱼摸虾。汤旺河畔留下了我们多少快乐的回忆啊!
我们在汤旺河常用罐头瓶子捉鱼。
罐头瓶子捉鱼是个挺有趣的方法。首先要找一些油粘纸,按罐头瓶口大小,剪成扇型,做成漏斗状,用橡皮筋固定在瓶口。我们常用碎豆饼做鱼饵,放在瓶子里,又香又抗泡,鱼儿特别喜欢。把做好的罐头瓶子用棉线绳每隔两三米远拴一个,一条线绳拴七八个罐头瓶子。来到河边,找个合适的地方放好。线绳的一头在岸边绑个石头做记号。约莫半个多小时,下水里把瓶子提起来,就会看到有很多小鱼钻进瓶子里了。什么柳根儿、麦穗儿、老头鱼、鲫瓜鱼,什么都有,进去就逃不出。我们把这种方法叫闷鱼。十几个瓶子,一下午也能闷五六斤。这使我想起过去有一种捕苍蝇的玻璃瓶子,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玻璃漏斗,苍蝇飞进去就出不来。看来这小鱼的智商和苍蝇一样,都是认吃不认路的。
那个年代罐头是奢侈食品,看老人看病号才能买两瓶罐头,平时谁家也舍不得吃,所以罐头瓶子也难找。我发现家里有一个大雪花膏瓶子,像个小坛子,也是玻璃的。那时雪花膏就是女人的主要美容用品了。好多商店、供销社都卖散装的雪花膏。很多女人都是自己带个瓶子来买一两二两的。剩下的这个大雪花膏瓶子,得欠好多人情才能要来一个。当糖罐子或腌咸菜,实用又漂亮。
看到这个大瓶子,我如获至宝,决定用它来闷鱼。我当即用油粘纸做了个大漏斗,制成一个超级闷鱼器。当我在河边向小伙伴们展示这个大家伙时,他们都笑了。大家一致认为我这个雪花膏瓶子又大又笨,没有意思。我毫不在意,照样把它下到水里。时间到了,别的瓶子里黑乎乎的装满了小鱼,多的八九条,少的四五条鱼。这个大瓶子里可怜巴巴的只有两条小鱼。小伙伴们把我一顿嘲笑。我有些沮丧的拿着它,往筐里倒那两条小鱼,一不小心,失手摔了一道纹,险些打碎。天晚回家时,我看拿回去也不能用了,就把剩下的碎豆饼都放到这个瓶子里,找个地方把它扔到水里,作个记号就回家了。
第二天,我们又去闷鱼。把带来的瓶子都下到水里以后,就去找那个雪花膏瓶子。等我找到那个瓶子,刚拿出水面,看到瓶子里黑乎乎的好像一下河泥!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发现那些河泥在动!原来那个瓶子里黑乎乎的挤进来满满一瓶子小鱼,瓶子里挤的几乎都没有水了!我把它倒进筐里正好半筐。
小伙伴们都来看,羡慕的说:还是这个大家伙好,有两个三个就够用了!
我当时心里那个美,好像考试得了个第一名。
然而,乐极生悲。正当我踌躇满志的想让它再创辉煌时,线绳挂鱼筐上了,我一提鱼筐,把它拉倒了,那道纹炸了,我的超级闷鱼器报销了!
我们还在汤旺河里炸过鱼。
那一次我们正在河里游泳。有人就喊:“快上来。要炸鱼了!”我赶紧爬上岸。就见旁边一只小船上,有两个人,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抄鱼的抄网。上游的河坎上,还有一些人。有一个东西扔到了水里。紧接着,一声闷雷从水底传来,高高的水柱从水面升起。
“出鱼了!”有人高喊!只见水面上白花花一片,被炸晕的鱼儿都浮了上来。那个小船上的人拿着抄网左捞右捞,也捞不过来,大部分鱼都顺水漂了下去。我们几个扑通扑通的就跃入水里,追赶那些鱼儿。我抓住了一条一斤多的鲤鱼和一条半斤重的鲫鱼上了岸。后来他们又放了一炮,我们又跟着抓了一些鱼。
不知是谁拣了一些岸边的漂流木,点着了篝火。大家把捞来的鱼纷纷投到火堆里,有的还拿个小棍儿把鱼穿起来,开始烧烤活鱼了。我们这些淘气包子,一群无忧无虑的少年,兴高采烈的围坐在篝火旁,心情也象篝火一样欢快。汤旺河畔,红柳如荫。河套里,绿草如织。百灵鸟在蓝天白云下宛转的歌唱。阵阵微风,弥漫着篝火烧鱼的糊香。有人领头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浆》:
“让我们荡起双浆
小船儿推开波浪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凉爽的风……”
这次篝火烧鱼,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回忆。那天的烧鱼非常好吃,味道特别香!以后我在哪一家烧烤店都没吃到这么香的。还有一条鱼,整个身子被我们用黄泥涂了厚厚一层,在火上烧成了一个硬壳。打碎硬壳,剥掉鱼皮,露出了里面洁白细嫩的鱼肉。后来我在哪一家饭店都没吃到这么嫩的鱼肉。
这次篝火烧鱼归来,我们就开始密谋,准备一次自己的炸鱼活动。
我们在酒瓶里装上炸药、雷管和导火索,把蜡烛熔化了封好瓶口,制作了几个酒瓶炸弹。
万事具备,在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我们来到了汤旺河。
头一炮比较顺利,我们捞了不少鱼。第二炮,大个子周文华非要放一炮过过隐。他站在河滩上准备点火,我们几个在旁边不远的地方准备下河,单永蹲在他身后不远的草丛里解手。导火索点着了,他一紧张,胳膊向后一甩,酒瓶炸弹就出手了,没甩到河里,却落在单永不远的草地上。我们一看,不好!就四处奔逃!单永也顾不了什么了,提上裤衩就跑。“砰”的一声,酒瓶爆炸了!兴好我们逃得快,谁也没受伤。但是单永不见了。我们喊了好几声,也没有回音。大家正在担忧着急时,他在一个挺远的草丛里喊我们。找到他跟前,他正坐在草丛里呲牙咧嘴的扳着一只脚。都以为他被崩着了,仔细一看,原来是他的右脚脚心里扎了一段铅笔粗的蒿子杆,整个脚血乎乎的。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样子,大家全没了心情。轮流把他背到了离河边不远的造纸厂,用厂子的老牛车,把他拉到了县医院。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炸鱼了。
在汤旺河里,最常用的捕鱼方式还是钓鱼。不过汤旺河水流湍急,适合钓手竿的地方不多,我们常用的渔具是手抛钩,称之谓抛底钩,又称抛底线。
这种底钩很简单。坠用山里倒套子的扒环子。扒环子就是一个宽四五厘米长七八厘米的铁板,一头是尖的,一头有个眼,一个铁环穿在眼里。扒环子上面一米长的地方
北大荒渔猎纪事:汤旺河水波连波
汤旺河是松花江的一条重要支流。发源于小兴安岭南坡的崇山峻岭,由北而南,流经伊春十几个城镇,在我们县城西南汇入松花江。“与君相隔未相隔,汤旺河水波连波。相逢只恨相识晚,离别更觉友情多!”这首诗,是我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