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前夕,他带着她,逛遍整个小城,寻找一双她心仪的鞋。
终于,一家名品店里,她看上了它,半高腰的靴。银丝织着云一般妖艳图案。试穿,果然,宽松的高腰,将她的一双瘦而纤巧的腿包裹得美仑美奂。
店主是一个戴着高度眼镜的老男人,不知何故,谈价格时与她大发脾气,她负气,想放弃,却又贪恋它的美丽,他见她喜欢说:好看,就它。毫不犹豫地付了款,搂着她走了。
喜滋滋地穿上,他贴心的爱护从心里传到脚底,温温的暖,让她幸福满怀。
不曾想,脚趾被磨出水泡来,她却不舍得换别的鞋,只因这是他的心,他的爱。后来,伤口破了,结成厚厚的痂,一触,痛却满身。
脱掉鞋的一瞬,她想起店主的那张又干又硬的饼脸,悔意顿起:生着气买回来的东西,一定不能要的,就象现在的痛,如同店主诅咒一般。
没有告诉他,这鞋其实不合脚。
她爱他,一个眼神,一句话语,都是她闲时拿来消磨时光的怀想。
他出差回来后,没有来找她,她打电话过去,也是工作忙的推诿,她万分委屈,却又在心里帮他开托。但心里忐忑:在几日前还浓情蜜意地海誓山盟,怎么倾刻间就凉了?她如一只迷路的鹿,在薄雾的清晨,茫然不知所措。
终于听到他的绯闻。她的心如风折的花聚然凋落。
她亦是一个好强的女子,不愿做怨妇状找他理论,心伤了,无处逃,只是默默地打扫着惨烈的战场。
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她看了很多书,在别人的故事里忘记了自己的悲欢。世事无常,心静了,很多哽咽在心头的事情,也变得风轻云淡。
忽然有一天,他打来电话,想见她。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她的眼睛雾气重重,紧咬的银齿间蹦出:不必。两个字来,挂了电话。她竟然浑身无力,手心沁满了汗,在心里,抵挡他,竟象抵挡千军万马。
他一向桀骜不逊,一向以为之前这女子是他掌心里的物,喜之而来,恼之而去。离了他,她不能存活。这次如此绝决,让他恼怒万分,他疯一样地寻她。
她搬了家,在安顿下来的一个无眠的夜晚,,一眼睨见那双久已不穿的鞋,如金盏花朵般楚楚立于月光下,在寂寞的角落里空自妖娆,泪忽然喷涌而出,之前所有的坚强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