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泽泽

有时候是不是真的有冥冥中注定一说,《我亲爱的甜橙树》的作者若泽.毛罗.德瓦斯康赛洛斯于1984年6月24日在圣保罗去世,如果不必那么苛刻地计较阴阳历,那么我的出生恰是在他逝世整二十年后,或许真的是巧合

有时候是不是真的有冥冥中注定一说,《我亲爱的甜橙树》的作者若泽.毛罗.德瓦斯康赛洛斯于1984年6月24日在圣保罗去世,如果不必那么苛刻地计较阴阳历,那么我的出生恰是在他逝世整二十年后,或许真的是巧合,但这样的巧合让我感到温馨,仿佛自己和若泽先生会有某方面丝丝缕缕的关联。又或者,我对他特殊的情感让我自己希望自己能和他成为“有缘分的人”,不经意地去寻找哪方面的关联,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一串普通的数字,毕竟生死是极其普通的事。
其实,这本书有很多地方我还没有真正读懂,因为我知道那些文字绝不是在讲述一个普通浅显的故事,有很多地方我明明知道它的不寻常,我也能够感受那样的不寻常,但口拙的我,迟钝的我很难精准地把握那种思想,也许这才真的算得上是一种情感,只能用心去感受的情感。
泽泽亲切地称呼他的甜橙树“明诺基”、“苏鲁鲁卡”,和他的甜橙树度过了一段又一段美好的时光。 
泽泽,他自己说:“我什么都不行,坏透了,圣诞节那天为我降生的肯定是个小魔鬼,所以我什么礼物也得不到。我是害人精,是小畜生、小狗、十足的小流氓,我姐姐说,像我这样的坏东西根本不该出生……”
可是,真正认识他的人都不会这样说。
我觉得,他是上帝给人间的礼物,他是天使。
是的,他的确会干些调皮捣蛋的事儿,用像蛇一样的黑丝袜去吓人,割断别人家的晾衣绳,跳到别人小汽车玩惊险的“扒车”……可我还是觉得他是天使,他会在圣诞节背着擦皮鞋的箱子在大街上游走,用擦皮鞋的钱为失业失意的爸爸买一份圣诞礼物,尽管他自己什么礼物都没有得到;他会为了家庭贫困总爱躲在角落里的黑人多罗蒂利亚把塞西莉亚.派姆小姐课间给他的一毛钱去点心店买夹馅面包和她分着吃;他会为了脸上有胎记从未收到花儿的好心的派姆老师去园子里偷花儿插在她的花瓶里;他为了安慰没能分到玩具的路易斯国王把自己的“月光”小马送给他……
更多时候,他都有着一颗美丽的心。
但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应该是老葡,他是一辆极棒的车的主人,泽泽因扒他的车而被他提到离地半米高的空中晃来晃去,我还记得天真的泽泽当时愤愤地说:“我现在不说,我在思考,等长大了,我要杀了你。”或许如果泽泽能够预知到将来他与老葡之间的故事,他会后悔当时的话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一天老葡突然出现在脚受伤的泽泽面前,主动提出送他到学校,他们的故事揭开新的篇章了。
泽泽和老葡发誓,一直到死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两人的友谊,他极有耐心地听泽泽讲他自己的故事,一有机会就带泽泽去兜风,让泽泽做最漂亮车的半个主人,允许泽泽没大没小地喊他老葡,他是泽泽唯一的朋友,是泽泽唯一喜欢的人,他给泽泽买冷饮、点心,送他明星照片和弹球,带他去钓鱼,野餐,他答应泽泽做他的爸爸,带泽泽看他的秘密——卡洛塔女王。
泽泽对老葡说过:
“知道吗,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有你在身边,谁都不能欺负我,我我就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个幸福的太阳。”
“我不能在出生前选择爸爸,可是,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就选择你。”
“如果他们不给,你可以买我,爸爸一点儿钱都没有,我保证他们愿意卖掉我,如果他开价太高,你可以像在雅各布先生那里买东西那样分期付款……”
“那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我的梦里全有你,不论我去哪儿都想着你。”
“我保证做一个好孩子,再也不打架、不说脏话,连‘腚’也不说了……可是,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不要说是泽泽,就连我也无法接受老葡车祸死亡的消息,泽泽的大病,他的疯狂,绝望,仿佛都用注射器一点一点注入我的身体,我也不愿,看到如此美好的老葡就这样离去。
泽泽说,“我就是忘不了他,忘不了他的笑声,他与众不同的说话调调,甚至外面的蟋蟀都在“刷、刷、刷”地模仿他刮胡子的声音。我无法停止对他的思念。”
“‘痛苦’不是被打得晕过去,不是脚被玻璃碴划破了口子和做缝合手术。‘痛苦’就是整个心都在疼,就是一个人到死都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它让人四肢无力,情绪低落,连脑袋在枕头上动一动的愿望都没有了。”
有一天,一个叫泽泽的小男孩发现了痛苦,甜橙树也老去,教给他“温柔”的老葡也离开……
他一夜之间离开了梦想王国。
这些是我的理解。
 
“我在九岁的时候认识泽泽,
那时的他,跟我说了一个温柔而心碎的故事,

十九岁的时候我又找上他,
当年的他,说了一个温柔而勇敢的故事,

二十九岁的此刻我们结伴而行,
这次的他,说了一个关于温柔与宽容的故事。

二十年过去,
有时候我怀疑勇敢的价值,
不解何以用心碎哀伤换得骄傲坚强,
经常我会跪在泽泽的甜橙树前,
祈祷生命若要磨我成为厚茧老皮,
就算忘了流血,
也要记得感觉。”

——陈映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