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山岗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净土。这土地,不一定要回到故里,却一定要有着故乡的热度;这土地,居住着灵魂,寄予着肉体,有着南山种菊的悠闲,有着小家厮守的安乐。老满,总是给人惊喜,给人不动声色的温暖,是一种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净土。这土地,不一定要回到故里,却一定要有着故乡的热度;这土地,居住着灵魂,寄予着肉体,有着南山种菊的悠闲,有着小家厮守的安乐。
老满,总是给人惊喜,给人不动声色的温暖,是一种言说,更是一种传经解惑的布施。我不止一次地说过,读老满的画,我读得到禅意,嗅得到禅的芬芳。我想,老满,我首先并没有把他当作是个画家,就像听一首温暖的歌,读一阙绝妙的词,给人安静,又在安静之后热诚满怀。
今,获得的老满画作《风过山岗》,很奇怪,第一感觉就想到了“南山”,那风,一定是从东而来,去自南山;从春而来,于心安歇,拂过,掠过,淌过,不是无时,却无时从呼吸中可以感触。
南山是一个什么样子?一定与“终南山”有着莫名的内在联系,非常人袭得——又讲到“佛”,想到“佛”,谁说深山不在高?谁说深山极处无故乡?游历,游僧,有屋寥落,月照半间,僧人半间,方圆之地,无需视野的开拓,徒步之地歇身,思想驰骋之域,便是信马的境界。我想,老马在画上锄地的刹那,这个恍惚,肯定有过,他不去抓住,是因为他乐意固守内心的疆域——小家,长相厮守;大家为艺术而谋,饱含着“小”,孕育着无穷。
南山,其实就是中南山。老满没说“山”居何名,我愿意一厢情愿的命之为“南山”。南山,南山,终南山,终南山的雾……南山,南山,王维的终南山,王维从唐朝醒来,他不学李白饮酒入诗,临纸,挥毫——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至此,我不晓得是要感谢老满多一些,还是感谢那个山水田园诗人王维先生。
诗与画的联姻,王维不是鼻祖,却是居高堂之人。也说过,老满的画中所配文字,就是对画作最好的诠释,他不轻易开口,三言两语,或者五六七字,是诗,是上好的诗,是上上品。王维留存人世以诗闻名,他的画,他的音乐,我阅得不多,老满这个人,百年之后,千年之后,绝对是要超越王维的,此刻,老满在人心里,就是那个王维在世。这么说,有些枉语的意思,毕竟,时代背景不同,给人的概论可以相提,也不可轻易并论。
摘一段:
“艺术创作,包括诗歌的创作,它贵在以个别来表现一般,而不是罗列一般,贵在以不全求全,而不应该以全求全。《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就说过:诗要“以少总多”,拿少来表现多,古代的画论家也说,画要画出十分精彩的画,要“意余于象”,他说画出来的那个景象,它表现的“意”,还要有它的“象外”的意,也就是说,要以少总多。”
老满的画的诗,已然达到了“以少总多”的地步,观之最近贴出来的画作,更是如此。比如,他的《饿了吃饭》、《游西安半坡》、《游桃花源》、《拔萝卜》,很单一的场面,绝对干净的背景,无纷繁的渲染彩色,更无沉沓、张扬的宣言,但是,你绝对不要相信老满追求简洁生活场景的背后,没有大智慧的“愚钝”之思想。他不过看惯了人间的喧嚣,已经可以很平稳地活在荣辱之间,淡了心情,浓了心灵。所谓恬淡,所谓怡然,老满已经修炼成为。这不是刻意为之,是一路山水,一路风尘这里走过来的,我信——凡是高洁之就,都离不开尘事的熏染,或苦难,或挫折,或失意。好在这些都是人生中的“众小山”,至到高处,便得风光无限,便得惬意人生。
相望,隔着的是距离,相守,却给了“耳鬓厮磨”的天机。南山与东山,便是一对耳鬓厮磨的爱人。
东山之颠,晴朗之夜有月升起,有风拂过。曙光普照的清晨,露珠尚未撤离,木栏栅、竹篱笆,果树葱郁,云彩如意,新锄的菜畦,山中的人家,护家的狗,最懂主人情怀。
要感谢春天,感谢光阴许了四季轮回,感谢上苍许了俗人寸寸领土,俗家之人,无需给寸土命个好听的名字——属于自己的,无论有形或者无形,它都在那里,不增不减;忠诚自己的,无论相隔多远,无论是早还是迟,它也在那里,不卑不亢。所谓“因缘”,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如清风拂过山岗,如满月俯照人间,如花儿开遍群山。
请老满原谅,原本流露的“简单”,却被我啰嗦成泱泱文字。只因欢喜。叩谢。